同居暧昧何时密友变“蜜”友
希艾自己都搞不清楚,像她这么一个走路如轻烟飘过的文弱女人,竟然会和一位有着六块腹肌的壮硕男人,“同居”了一年八个月零三天。而他们的关系始终在“同居密友”的暧昧线上徘徊,却升级不到“同居蜜友”的版本。希艾每把这个问题多想一遍,她的胃就疼到发酸。
希艾刚到这个城市时,犹如身陷北冰洋上的浮冰,孤立无援。如果她仅
仅是自由行的背包客,那这里的一切足以成为她猎奇的对象,但她是来求生存的。踏着地下铁的黄色警戒线,列车在希艾耳边呼啸而过,眼看就要把轻烟一样的她卷入漆黑一片的铁轨。希艾刚想拼命把自己的身体拖走,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和知觉。
此刻,从人群中跳出一个男人。他原本是坐在旁边休息椅上的,站起,奔跑,抱起希艾,连串动作一气呵成,没有一点点耽搁和疏漏,仿佛出自他的本能,又仿佛他一开始就是等着希艾晕倒,然后来英雄救美的。希艾睁不开眼看不清他的脸,候车厅里的橘黄色灯光把他映得像个温暖的天使,四周还有一圈毛茸茸的光环。希艾知道了他叫阿诚。
希艾辗转在一间设计工作室找到了插画师的工作。阿诚建议他们可以“同居”,一来节省房租,二来他还可以免费品尝她的厨艺。希艾在心里偷笑:这家伙可真够抠的!天空晴朗得很透很透,小区里的香樟散发出阵阵清香,远处飘来不知名的扬花,悄悄地落在身上,像浪漫而心碎的雪花。休息天还要加班的阿诚远远地从小道那边走过来,伴着几声轻轻的咳嗽。他生病了吗?感冒了?看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格子T恤,一定是着凉了!希艾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路边,视线早就越过路的尽头,去寻找答案了。从此,那几声轻轻的咳嗽,就在希艾的脑海中盘旋不去,在她的心里扎了根。
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,为阿诚过生日。一大早希艾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,这里是她的绝对领域,这么久以来,阿诚不知道吃过多少顿免费大餐。满满一桌菜安排妥当,门铃声正巧来助兴。穿着纯白背心、浅蓝色小碎花棉布裙,头发上别着Mickey夹子的希艾,像情窦初开的“小花痴”一样欢快地跑去开门。门口站着阿诚和他火玫瑰般的新女友。饭桌上,希艾就看到新女友的嘴巴动得比机器猫还快,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,倒是阿诚热辣辣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那两片嘴唇。偶尔阿诚也会想起来,把西芹百合夹到希艾的碗里,但希艾遍寻不着他的眼波。
“文文,你再多陪我一会吧,10分钟也行!”阿诚又喝醉了,这已经是他这个星期第四次醉得忘了自己是谁。他死死抓住希艾的手,嘴里喊的是文文的名字。两年来,他爱的女人全都离他而去。“火玫瑰们”嚷着要安全感,其实就是房子、车子、票子的代名词,而阿诚不过是个不得志的设计师,也许他渴望从爱情里获取灵感,但终究是错的?
问题是,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琢磨着,在猜测中既心绪难平又兴奋不已,就这样被他搁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希艾,该不该向阿诚表白呢?无数次,在清风扑面的早晨,在夕阳暖暖的黄昏,有那么一瞬间,她差点就喊出声“爱你的人就在你身边啊!”可惜,每次都是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