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岁坐台小姐迷得我神魂颠倒
我从小就很自卑,就因为这张嘴。(焦健指着自己的嘴,我发现他的上嘴唇右侧有一道伤疤,那似乎是唇部手术缝合落下的。)就是这个缺陷让我从未想过恋爱,上学时我没对任何一个女孩产生过好感,怕人家看不起我;上班后也没想过要找个媳妇成个家,我觉得没人会对我感兴趣。我父母虽然不说,但心里肯定着急,就暗中托亲戚朋友给我介绍对象。
上班时间不长,我师傅就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。她叫刘小惠,比我大3岁,也是工人。第一次见到刘小惠时我心里没什么感觉,后来的相处也特别平淡。和刘小惠相处近两年后,我们结婚了。
我们跟我父母住在一起,我爸妈都有工作,不用我们给月钱,有时我们缺钱他们还会贴补我们。每天我和小惠回家时,他们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,我和小惠只管吃,吃完了就往屋里一躺看电视,那段日子过得挺美的。
婚后唯一的波澜恐怕就是女儿的降生。小惠生孩子那天的情景我记得清楚极了,说起来还有点好笑。大半夜的小惠把我从睡梦中叫醒,“健,我肚子疼。”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。
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,我不知所措,愣了半天才想起找父母。“小惠肚子疼。”我站在父母卧室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。我妈当即决定马上送小惠去医院,我们一家人打了辆车直奔医院。
医生检查后问我:“刚开了两个骨缝,明天中午都不一定能生,住院吗?”“住!”没等我说话,我妈就做主了,“老头子,你跟小健回家把洗漱用具拿来吧,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都带来。”我妈继续发号施令。
把东西拿齐后,我又连夜赶到老丈母娘家,告诉他们小惠快生了。和老丈母娘老丈人到医院时已经早上五六点钟了。我跑到病房才发现床是空的,这时护士告诉我小惠已经被推到手术室了。
手术室外我和我爸妈,还有老丈人老丈母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。我最紧张,低着头面对雪白的墙壁,嘴里念念有词:“老天爷保佑,千万别生个跟我一样的怪物。”过了一会儿,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问:“谁是刘小惠的家属?”我转过身看着护士,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我父母和老丈人老丈母娘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我身上,我妈捅了我一下说:“叫你呢。”我这才缓过神来,对护士说:“我是刘小惠家属。”“生了。”护士不紧不慢地说。“嘛呀?”我战战兢兢地问。
护士看着我的样子笑了,“女孩儿,母女平安。你女儿挺漂亮的。”听了护士的话,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嘴里念叨着:“谢谢老天保佑。”
那一年天津刚刚有母婴病房,我妈决定让小惠和孩子住最好的母婴病房。那一夜小惠睡得很安稳,我却打了一宿更。
隔几分钟就走到女儿的小床边,俯下身,将耳朵贴到女儿的胸口,听到心脏还在跳动,我就兴奋得不得了。再隔几分钟我就又忍不住走过去,将右手食指伸到女儿鼻孔前,感觉到女儿微弱的呼吸,我又开始手舞足蹈。我当时就怕女儿突然间不在了,特别紧张。
2000年,我下岗了。我爸正好开水站,就把水站交给我了。那时我干得特别起劲,水站开始只有两个送水工,有时忙不过来,我就跟着一起去送。后来我又开始跑客户,从最初的几个客户干到后来的几千个客户,而且先后拿下了雀巢等几个品牌桶装水的代理权。为了跑业务方便,我爸给我买了辆车。
后来我还专门装了一套管理软件,只要是在电脑中登记的固定客户,一旦他们打电话订水,只要按照电话中的提示就可以完成订水过程,电脑会自动处理,打印机自动将订水单打印出来,送水工就可以按照订水单送水了。2001年,我的水站已经初具规模了。通过我妈的关系租了三间房,一间当库房,一间当办公室,一间当休息室。月租200元,水电随便用,非常便宜。
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淡生活即将被打破了。
我们的聊天时常被电话铃声打断,焦健每次都抱怨:“怎么回事啊?”可一旦拿起电话,就会变得很和气,耐心地登记用水户的信息。焦健说自从认识王佩,他就很少这么认真地工作了。
我有个客户叫汪伦,我们经常一起出去吃饭、洗澡、泡酒吧,我和王佩就是通过他认识的。那年王佩才18岁,个头不高,也就一米五几,皮肤很白。别看她才18岁,在这个圈里混的时间却不短了,说话办事八面玲珑。
最初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,只是喝多了,互相留了个电话而已,没想到后来她经常给我打电话。她说她自己租房住,房子里什么都没有,我看她挺可怜的,就经常帮她,给她租住的房子里添置了电视、冰箱等电器,让她的生活可以过得舒适一些。我对她付出挺多的,不过完全没有那种想法,我这人就这样,太讲义气,再说了,给她买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,我也不在乎。
有一天王佩突然给我打电话,说她很难受,希望我能陪陪她,我二话没说就开车去找她了。那天我才知道她一直跟汪伦在一起,现在她想和汪伦分手。
我安慰了她很久,劝她找份正经工作,不要再当坐台小姐了,对此王佩不置可否,只是在分手时她问我:“我喜欢你,我们能在一起吗?”这话还真把我镇住了,她的话竟然让我有了触电的感觉,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孩年轻充满活力。我晕了,稀里糊涂地就跟她在一起了。我给她另租了一套房子,把电器添置齐全,然后就开始了我们的同居生活。我的行为赢得了王佩的心,却毁了我和汪伦的交情,他说我抢了他的女人。
最初我只是偶尔在王佩那过夜,后来开始整个星期不回家,小惠开始怀疑我有了外遇。她整天疑神疑鬼的,通过各种方法想逮我个现形,可一直没成功。后来不知道她从哪找到了汪伦,希望汪伦告诉她我在哪。
这倒给了汪伦一个报仇的机会,他把我和王佩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小惠,而且还把我租房的大概地点告诉了她。在一个范围内找一个人难,但是找一辆车就容易得多了,小惠是先找到我的车才找到我的。为了挽回我的心,保住这个家,小惠一再原谅我,可我那时不知中了什么邪,在家老老实实呆上几天就会忍不住去找王佩,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小惠,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。我的行为让小惠心寒,她一怒之下到法院起诉离婚。
我不想离婚,我爸知道我的想法后,跟主审法官、律师都打好了招呼,让我们离不成。第一次开庭我还说不离呢,第二次开庭法官问小惠是否愿意离婚,小惠狠狠地说了句:“离。”我抬头看到她那张冷酷的脸,气得火直往脑门上顶。
我知道她明明不想离,却死要面子。当法官问我时,我冲着法官斩钉截铁地说:“离。”此时法官、律师,还有小惠的脸色都变了,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个“离”字。我和小惠就这么离了。法院判我给付小惠17000元的赔偿,我手头一分钱都没有了,根本没钱给小惠,她竟然让法院的人到水站来强制执行。那天我刚把女儿送到学校,法院的车就来了。我手里没钱只能找我爸要,恰好那时我爸要做腰椎手术,手术费正好是17000块钱,
老爷子二话没说就把钱给我了。现在想想我真是不孝啊,不但把我爸做手术的钱拿走,他老人家住院期间我一天也没照顾过。
刚离婚那会儿我想过复婚,也为此和小惠谈过。可是当小惠认真准备与我复婚时,我的魂却又被王佩勾走了。有一天小惠要跟我见面,我却推三阻四,小惠一怒之下到水站来找我。看到站在我身后的王佩,小惠什么都明白了,不知道她从哪拿了一把菜刀,冲着王佩就过来了。幸亏我反应得快,一个箭步冲到王佩面前,抓住了小惠的两只手。她使劲挣脱,菜刀一歪不小心砍到了她的左手手腕,血流了一地。后来到医院检查才知道那一刀挑断了筋,至今她左手手指依然伸不直。
焦健的生意做得那么好,掏出1万7千块钱应该不成问题,他却为此向即将做手术的父亲伸手,他的钱呢?当我提出这个问题时,水站送水的工人笑了,焦健摇摇头,继而又点着一支烟,无奈地告诉我:“都给王佩花了。”
王佩爱钱,而且花钱的速度惊人,逛一趟街能捎回一堆东西来,衬衣、外套、裤子、鞋、化妆品……应有尽有,而且逛街的频率很高,几乎天天逛,只要一逛准买东西。钱花完了就找我要,早上把一千块钱递到她手里,晚上回来就只剩下几块钱了,就算我再有钱也供不上她这么花啊。而且那时我基本不怎么去水站了,整天跟她在外面疯,水站三天两头关门,客户从几千人锐减到几百人。
那段时间我给王佩没少花钱,给她过个生日一天就花了3700块钱。先是叫了一帮朋友到饭店吃饭,一顿饭就七八百块,吃完饭到飞龙玩,我花了1000块钱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。然后又花了200块钱让主持人站在台上给她祝贺生日。一个毛绒熊玩具又花了好几百。那天晚上酒水饮料也花了不少钱。第二天清醒下来一算,才知道一个晚上竟然花了3700块钱。我有点自责,这么多年了,我从来没给父母庆祝过生日,从来没给小惠庆祝过生日,而且很少带女儿出去吃饭,却花这么多钱给王佩过生日。
和王佩在一起后我曾经试图让她换一份正经工作,她却说什么都不换,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费力气就能挣钱的工作。我没有办法,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。她把挣的钱都存到自己的卡里,存够一两千就拿回家骗她父母说是单位发的,她父母也不多问,高高兴兴地收下。我从不问她挣了多少钱,更不花她的一分钱,这钱在我看来挣得有些不干净。
以前挣的钱很快就花光了,我开始跟亲戚朋友借,今天找王姐借200元,明天找李哥借300元,借来钱马上就给王佩花了。一天两天人家会借,时间长了别人就不借了,有些朋友干脆对我说:“哥们儿,出去吃饭洗澡随你挑,借钱就算了。”没办法我只好从最亲近的人身上下手,我曾从我弟的口袋里拿过钱,还把我家在郊区的一块地给抵押了,后来都是我爸出面还钱才把问题解决了。用咱天津话形容这样做有点“狗食”,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,我只想用金钱满足王佩,把她栓在我身边。
正在我为借不到钱发愁时,王佩老姑的孩子高考,成绩不理想却想进个好学校。我弟弟在教育部门工作,王佩老姑就托我帮忙。孩子入学的事办得很顺利,但是需要一些钱打点,我给王佩老姑打电话,她问我需要多少钱,我一张口就是5000元,她二话没说转天就把钱送来了。我拿着钱开始盘算:这不是个来钱的道吗?我开始三天两头给王佩老姑打电话,先后要了26000块钱,这26000千块钱转眼就成了王佩的衣服和鞋子。
去年我申请了20000元小额无息贷款,带着王佩到银行拿到20000块钱时,王佩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,她飞速把钱装进自己的背包里。回到家,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那20000块钱,笑眯眯地对我说:“老公,我想像电视里那样扔钱玩,看看到底是什么感觉。”看着她情绪高昂的样子,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。她便像疯了一样地站在床上,将两捆钞票打散,拿起一把向房顶抛去,继而又抛起一把,20000块钱被她抛得满屋都是。看着一张张钞票,王佩笑得灿烂无比。我知道这20000块钱留不住,但它毕竟买到了王佩的笑容,我认了。
再后来我还卖过血。献血车上的人告诉我现在都是无偿献血,挣不到钱。后来我认识了一个血头,他让我卖血里的一种细胞。血从一条胳膊里抽出来,经过一个机器后,再从另一条胳膊输进去,卖一次能挣900多块钱。我卖过好几次,每次血头都会再给我50块钱,让我打车回家。回到家这900多块钱就会飞进王佩的口袋,然后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。
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垮掉,而且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,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。
说到为王佩花的钱,焦健一直在苦笑,他说他不怪任何人,只是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怎么了,而且他没有想到,那26000块钱竟然差点让他进了监狱。
我的钱花得差不多了,王佩对我的感觉也冷淡下来,还向我提出了分手,恰好在这时那26000块钱的事也被揭穿了。
她父母把我叫到家里对我又打又骂,说我辜负了王佩,更辜负了他们家对我的信任。为了这件事他们报了警,经过调查钱是在三个地方交给我的,三个地方分别由三个派出所管辖,幸好每个地方交付的金额都不大,都不够立案标准,如果这些钱都是在一个地方交付的,我可能就进去了。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,为了能够把王佩留在身边我已经丧失了理智,我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。事情揭穿后,幸好我爸替我还上了这笔钱,否则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佩的老姑。
但是面对王佩的父母,我不欠他们的。逢年过节给他们买吃的;平时给他们添置电器,冰箱、微波炉都是我给买的;他们过生日时我一定会带他们到外面吃饭。
那天我把王佩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们,包括我是个31岁的离婚男人,家里还有个女儿;包括王佩一直当坐台小姐的事实;还有王佩现在的工作地点。这一切王佩一直在刻意隐瞒,尤其是她的工作,她一直骗父母自己在开发区一家外企做主管。这很正常,哪个女孩儿会告诉父母自己是坐台小姐呢?再说她家住平房,一旦传出去肯定会闹得街知巷闻,到那时她和父母哪还有脸在那住啊?我一直感觉他父母虽然表面上深信不疑,但他们肯定对女儿的职业略知一二,否则她妈就不会亲口告诉我她在上学时就同时交3个男朋友的事实了。最后我对她妈妈说:“伯母,我不是非要把她的秘密告诉你,我只希望您能管管她,毕竟她是个女孩儿,这样下去不是事,而且如果她继续这样很有可能会摔大跟头的。”
今年6月和王佩分手后,我很久没回家,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,他们将我欠亲戚朋友的钱一一还上,虽然我没有详细算过,但我知道这个窟窿一定大得可怕,我不知道他们能否原谅我。一个多月后,经过了4年的漂泊生活我终于回家了。父母替我算了一笔账,4年来我给王佩花的钱可以买一套带装修的偏单。他们没有因此责备我,他们原谅了我,我爸又把水站交给我管理,只是在钱上开始严格控制我,我要500块钱只给100块钱,我要200块钱只给50块钱。水站的账目也有专人管理。
本以为我的新生活开始了,没想到9月份我又遇到了王佩。当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,当她问我“你想我吗”的时候,我所有的信念顷刻间崩塌了,我抗拒不了,我在王佩面前似乎就不会说“不”,我们又在一起了。只是这次我感觉到了王佩的变化,她的头脑中不再有一丝单纯,哪个男人能够给她钱花,她就会跟谁在一起。有一天王佩出去玩,我从一个柜子中看到了她的日记本。我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是犯法的,但我还是没有忍住。她在日记中描述了交往过的每个男人,这个男人是什么性格,有多少钱,给她花了多少钱,整个日记本中充斥着这些内容。最让我难以忍受的就是她对我的描写,在她笔下,我就像个冤大头,她知道我真心实意对她好,知道我离不开她,我就像她棋盘上的一粒棋子,任由她随意摆布,但是这个角色我已经演够了。